玄者

【派金】蝴蝶标本

这个世界的派厄斯很古怪

他热爱收集蝴蝶标本。

——

作为神的左膀右臂，派厄斯任性惯了。他的代号为力天使，连崇尚的东西都是与力量相关联的。譬如他的宠物赛伯拉斯，其威猛程度恐怕也只有他能驯服，甚至向他的同事宣称“可可爱爱”。

加上他那高度近视眼，风评一直居底不上。

艾比时常说他野蛮无趣，是个不折不扣的莽夫，说他不懂欣赏。派厄斯觉得她才是真正无聊的家伙，对于他来说那些女孩子家家玩具弱的要死，轻轻一捏就碎了。

两个人从来没正眼看过对方。

某一天，创世神带了一个小孩回来，名字叫金。

派厄斯对那种小家伙毫无兴趣，就跟那些脆弱玩具一样没得意思。倒是他的死对头艾比喜欢的打紧，几乎天天往创世神那儿跑，一脸花痴连他都能看清。

他讥讽一句：“艾比，你还是真是痴心啊。”

“你懂什么，那可是我心中绝一无二的白马王子，不，是整个世界绝一无二的！”艾比一谈起金便手舞足蹈，派厄斯嫌弃她的动作，对那个“金”感觉更糟糕了。

某一天，派厄斯的宠物丢了。

他无奈的走在路上，前往赛伯拉斯最常去的花园里找他，一进入迷宫般的花园，就看见了奇怪的场景。

开着花骨朵的灌木丛之间，一只银白色的巨兽懒洋洋的卧在地上，它的旁边坐着一位金发少年，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慰着赛伯拉斯，一只只宝蓝色的蝴蝶落在他们的身上，安静，祥和，美好。

派厄斯注意到了宠物的状态，没打算去惊扰他的小可爱。他无声的走到金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对上一双蝴蝶翅膀般的眼睛，灵动且透彻。

他挑了挑眉，那抹蓝色像一束光一样扎眼，连那般近视的派厄斯都能看见。不过让他产生兴趣的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畏惧。

虽然派厄斯的实力不是最强的，但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脾气不好。

他咧开嘴笑道：“小东西，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

“你觉得我看起来怎么样？”

“像个坏人。”少年低下头去看指尖的蝴蝶，派厄斯注意到伸出手便捏住了那只蝴蝶，再松开时翅膀和身体就分了段。

金皱着眉头捧起那还在抽搐的蝴蝶碎片嚷道：“你干嘛？你不喜欢也别去伤害别人啊！”

“是它们太弱了。”派厄斯神情平静的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一边挖了个坑，小心翼翼的把蝴蝶埋进去。在派厄斯眼里就是一坨金色和蓝色到处晃，怪烦躁的。

他哼了一声：“有必要么？你别到处走，讨人嫌。”

金埋好了蝴蝶，深吸一口气转身怼他：“你才是那个最讨人嫌好吧？”说完就跑了，还回个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乱动的身影慢慢缩小，跟派厄斯想的一样也是个弱的不行的小屁孩，也不知道创世神是发什么神经带他上来。

早就睡醒的赛伯拉斯讨好的蹭蹭主人的腿，却被烦躁异常的派厄斯踢了一脚，委屈的缩成一团。

……

“艾比，你知道花园里有个红头发的人吗？”

“啊，那家伙呀，”艾比不太情愿的说：“是派厄斯，力天使，可坏了，而且还是个暴力狂。金你可得小心点，不过要是他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一顿！”

“我也不知道很强哒，怎么能让女孩子帮男孩子出头呢？要是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把他揍回家！”金摆了几个酷酷的poss，黑发天使在旁边无奈道：“老姐，你别带坏金……”

“埃米你说什么呢！身为我的弟弟不帮我就算了，还帮别人！”

“我可没有啊！”

三个小孩没正经的打闹着，来找创世神的派厄斯当然把他们说的话一个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他冷笑一声走过他们，三小只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金心里咯噔一声，他听见派厄斯走过他时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想打我？那你可得加油了，我怕一个不留神把你捏成蝴蝶了。”

……

导致两个人真正结下梁子的事发生在某一天。

派厄斯向来喜欢在训练场试试身手，而金也是因为路痴再次和某天使相遇。派厄斯起初没注意到他，手下的元力以极高密度和质量击在石质地台上，巨大的爆炸震耳欲聋，他无所事事的看着四周，注意到了台下那撮金毛。

忽的想起之前金挑衅的话语，派厄斯露出一个微笑，只是看起来很危险。

金只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迷路到了训练台，被台上英俊潇洒放大招的派厄斯吸引住想看个戏，谁知猛然一股热浪蜂涌过来，抬起头便看见红色的元力球向他袭来。

！！！

好在他身手敏捷，在危急关头躲开了那道攻击。该说真不愧是力天使吗，被攻击砸中的地方已经成了一堆废墟。

他抬起头看向训练场的上空，红发男人也嘲笑的看着他。金哪是打碎牙往肚里咽的角色，当即便挥出一个巨大的金色箭头直冲派厄斯，只可惜被对方挡下了。

派厄斯轻笑一声：“哈？你就这点能耐吗？是谁说还想要打败我的？痴人说梦。”

金发少年一股劲冲了上去，几番下来竟不决胜负。派厄斯隐隐有失控的态势，那双赤红的瞳眸里燃烧着战意，而那战意又似乎会将一切燃烧殆尽。

金明显应对的有些吃力了，又接下一波攻击后，他瞪大水蓝色的眼睛喊道：“创世神！”

派厄斯打红了眼，他嗤笑一声把长枪扔向金发少年道：“你这点小伎俩还不够本大爷玩的——”

一股不容抵抗的力量在半空中截住了长枪，强烈的威压从背后靠近，派厄斯咬着牙转过头，果然看见了那一身黑色西装的创世神。

这架只能草草了之了。

派厄斯狠狠的瞪向一脸得意的金，一股气上上下下不得释放。碍于创世神在，他握了握拳头吐出一口气，在金也松懈下来的一瞬间面无表情把少年踹进了训练场旁边的水池里。

“金！”创世神看了红发天使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分尖利，随即便跑到水池里捞出晕头转向的金。

派厄斯哼了一声，趁创世神不注意溜了。

……

从那以后，两个人打架打得越来越频繁了。即使上头创世神有令禁止，但抵不过他们在他背后闹。

派厄斯深吸了几口气，他越发觉得金是个拖到掉渣的小屁孩了。少年的那些力量在他面前跟过家家没什么区别，但让他一直想和对方打下去的是金的韧性。

说白了，就是脑子缺根筋。

这家伙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但进步却是飞跃性的。那副小身板挺抗揍，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沉迷于金的表情，那双湛蓝眼睛里的感情。

染上痛意的眼睛会本能的泛红，赢过他一招的时候会毫不掩饰骄傲放肆的笑意，被他摆了一道时会露出不屑的眼神……在他不经意期间，这个少年战斗时的一切神情都表现出他所欣赏的力量。

脆弱之物暗藏的力量竟是这样的坚韧吗？越挫越勇的力量让人想直接把他从里到外都挫断。

派厄斯靠在赛伯拉斯身上，随心所欲的掐住一只蝴蝶，这次没有将对方捏成碎片，他感受着那些不停挣扎的肢体挠着指尖的皮肤，蝴蝶在他的手里颤抖着。

他睁开眼，连蓝色翅膀的鳞片都能看清，那上面泛着光，柔韧的薄翼抵挡着那几乎灼伤人的光线。

派厄斯头一次对这种小东西产生了兴趣，他把不会哀鸣的小虫子夹进书本里，变成一座标本。

……

创世神带着部分天使离开了神殿，派厄斯拒绝了神的要求，他理直气壮的表示自己要守护自己的宠物。

创世神惊讶于他的反常，在过去这位天使可是巴不得天天打仗。不过因为战事紧急，他也没想太多，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金没跟着去。

他和派厄斯的战斗如同习惯一样维持下去，令他担忧的是杳无音信的创世神与天使的军队，宛如人间蒸发般再无回音。

他显然没注意到派厄斯的不正常，派厄斯使用的力量越来越强劲，没法集中注意力的金只能堪堪挡下进攻。

几天后这种平衡被彻底打破，金在受到攻击后落到了地上，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感觉全身都在疼。

“够了……这场战斗你赢了，我要走了。”金没好气的说，转身就想走，一只手却突然拽住他，金愣了一下回头看——是派厄斯。

“你为什么要去想创世神？”派厄斯说，握住金的手逐渐施力，金感觉自己的关节都快被捏碎了。他不高兴的嚷道：“我关心创世神他们不是应该的吗？他们都是我重要的朋友啊。”

“这就是你不看重我们的战斗的原因？”派厄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金拼命想甩掉他的手，下一刻就被按在地上。

后脑勺撞上石堆发出闷声，金吃痛的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派厄斯的威压让伤势严重的少年无法动弹，男人低头凑近他的耳垂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创世神的结局呢。”

湛蓝的眼睛收了一下，他愤怒的盯着派厄斯道：“你在说什么愚蠢的的话？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真是天真的可爱呢，”派厄斯说出的话恶意翻腾：“创世神死了，整个大军都在战争中灰飞烟灭了。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

金拼尽全力一拳头打偏了派厄斯的脸，他怒吼道：“你骗人！不许你这么说！你滚，你滚啊！”

派厄斯没去管肿起来的脸颊，火红的眸子里仿佛真的烧着一把火。他扯开少年的衣服，露出白净的内里，一口尖牙咬在莹润的肩头，逼迫金发出痛声和做出更激烈的反抗，打架一般折腾着。

派厄斯折磨着金，也折磨着自己。

看到金眼角的从未出现过的泪水，派厄斯感到一阵窒息，那窒息又缠绕着快感。他摸上金的肩胛骨，它们紧绷着像是蝴蝶的翅膀，脆弱而坚韧，一下一下颤动着，好像马上就要飞走。

攀上顶峰时，在压抑不住的呻吟里，思绪们真的生出了蝶翼，扑哧着飞走了。

……

在这座无人的圣殿，派厄斯押着金在每个角落都做了一遍，到处都是他们的痕迹和气息。整座宫殿像是一座框，锁着里面的人。

派厄斯把头埋进带着暖意的金发里，想：他的蝴蝶，抓住了，而且现在是他的标本，以他最喜欢的样子和他待在一起。

金像是被弄坏了一样，整天呆愣着坐着，派厄斯通常都会很不满意，因为他知道金在想什么——金在想创世神和其他天使。然后派厄斯就会缠上那具年轻的身体，金也只是乖巧的配合他发泄怒火。

这样的乖巧让派厄斯很满意，等到他发现诡异的时候，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了。金从远在白云之上的圣殿跳了下去，像只真正的蝴蝶，挥动着金色的光芒，在飓风中远去。

派厄斯没能抓住那只蝴蝶，他的蝴蝶从来就不是标本，只是在积攒力量振翅飞翔。

圣殿下面是人间。

派厄斯走到宇宙间寻访了无数个星球，可就是没办法在人群中找到金，找到那只蝴蝶。大海捞针般，如果不是神使有任务交给他，他恐怕还会找下去。

……

再一次看见那只蝴蝶时，派厄斯惊的揉了揉眼睛。他用目光将那个开怀乐观，挂着许久未曾见到的温暖的笑容的少年细细临摹一边，眼神里的渴望压抑不住，欲望升天。

这次，他不会再放跑他的蝴蝶了，他会一点一点的将心爱的蝴蝶收藏起来，就像那些数不清的蝴蝶标本一样。